迈克尔·斯宾塞

陈龙

任何一种经济都分两个相互关联的层面。在更物质或更有形的层面，（通过有形资本、劳动力和其它投入，如能源和自然资本）商品被生产出来，人员被雇用，商品被运往各地，投放市场进行买卖，或者供企业用于资本投资。在第二个层面，即不太有形的层面，生成并交换信息和知识，建立关系（协调），然后作出各种决定。以下称这个层面为信息、协调和决策层，简称ICD层。

稍微夸张地说，绝大多数经济理论（即经济模式）探讨的都是第一层。第二层当然存在。没有第二层，有形层将无法运作。但目前，第二层在很大程度尚未建模。不过请注意，也有例外：有一个重要的经济理论体系，探讨ICD层的各个方面：创新、多维搜索、信息不对称、可靠通信、合同、中介的作用、理论或组织以及通过非市场流程协调活动等等。但在很多基础经济理论中，ICD层都是隐含的，被视为是理所当然的。

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人们使用能源增强人类体力活动的效果，甚至一定程度上取代人类体力活动。蒸汽机、电力和化石燃料及其驱动的机器开启了长达数个世纪的创新和机械化时代。得益于机器增强，人类和经济体的生产力持续提高，收入、产量、新产品和物质福利出现史无前例的增长。本文的重点不是回顾这一演变过程，而只是指出，在这一革命期间，第二层（即ICD层）不仅依然牢牢掌握在人类手中，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尚未被机器、机器增强和机器自动化领域触及。

当今世界正处于数字时代——一个几乎完全在二战后几十年内出现的时代。近期，数字机器被首次引入ICD层。实质上，当下，经济的关键信息、协调和决策层的机械化和机器增强正在开始。由于信息是ICD层的关键要素，因此将其视为信息机器增强是有用的。正如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机器增强推动生产力提高和经济发展一样，现在，ICD层运作的信息机器将取代部分人类活动（因为无论从机械性还是智能性角度讲，现在的机器都比早前的版本的更优质），但最终将主要在这一层、乃至延伸至有形层（若适用），增强人类活动的效果，推动生产力提高。布林约尔松和麦卡菲在其著名的《第二次机器时代》一书中将这个经济演变阶段称为“第二次机器时代”。这是一个经济ICD层发生转型的信息机器时代。

导致机器增强在ICD层兴起的关键要素并不难以识别。第一，信息需要采用数字形式。信息数字化起步缓慢，因为最初大部分信息都是非数字形式的。然后，随着ICD层逐渐向数字化转型，信息数字化进程加快。第二，ICD层的机器必须通过数字信息运作，并且必须至少能够自动化处理部分工作。载有并执行数字指令集（即程序）的可编程计算机使ICD层实现了自动化。正因为这项创新，经济ICD层的“日常”工作或任务大大减少，这一点是有文件证明的。

第三个关键要素是连接人与机器的网络。ICD层的数字化成果大多来自网络。随着基于标准化和通用协定的互联网的出现，加上手机的出现，人类正在步入全球通时代。原则上，网络中的每个要素（人、计算机、服务器和物联网）均能与所有其它要素交互，与规模巨大且不断增加的数字信息库交互。

附件下载：第二次机器时代的平台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