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 2021年会，于 2021年3月 20-22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线上线下同步举行。其中3月20日经济峰会，第四单元会场二讨论的题目是“应对‘少子化’困局”。本节讨论由中央电视总台主持人张越主持。与会嘉宾分别为民政部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杰秀，南开大学经济学院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南开大学老龄发展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新，日本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佐佐井司，东吴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任泽平，哥本哈根商学院经济学系BiS不平等研究平台学术主任伯特·拉森。

王杰秀指出，“少子化”是很多国家面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给经济社会发展、特别是给人口结构带来了很严峻的挑战。影响“少子化”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儿童福利。第一，“少子化”呼唤着我国儿童福利制度的完善。“少子化”跟经济发展水平有关，跟现代社会高压力、高竞争影响了年轻人的生育意愿有关，也跟社会保障制度是否健全有关。第二，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来高度重视儿童福利工作，取得了长足进步，特别是去年新出台的《民法典》，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些都为儿童福利工作提供了支撑。第三，未来儿童福利的完善要把儿童福利工作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加强顶层设计，要将儿童福利保障的范围进一步地拓展，要关注保障能力和水平，重视物质保障的同时重视服务保障，要全社会都来参与到儿童福利工作当中来，要构建一个家庭友好型、社区友好型、社会友好型的儿童福利的框架。

原新强调，“少子化”很难应对，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主宰着中国未来的人口变量，需要在未来两个15年挖掘新的“少子化”条件下的人口红利。目前，低生育率水平和稳定少子化已经持续30年，育龄妇女（生育者）规模不断缩减，出生人口规模减少大势所趋。少子化、长寿化和老龄化是我们未来面临的基本面。尽管“三化并存”增加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挑战，但是机遇犹存，少年儿童社会抚养负担减轻、健康和教育整体改善。在可预见的未来，要解决这个困境就应该去适应它，在此基础上发现新的机会。

佐佐井司介绍了日本的情况。日本在2005年人口数最高，随后逐渐下降，生育率非常低。日本的社会保障系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建立，帮助日本经济恢复和社会稳定。在1990年之前，日本享有人口红利，经济繁荣，具有足够的钱来建立这样的社保体系。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也就是经济泡沫破碎后，日本陷入了低生育率陷阱。日本采取了很多措施来应对低生育率，尤其是2000年之后，例如给生育家庭减税、上幼儿园的补贴、带薪产假。在20多年的努力之后，结果不如预期，反而越来越糟。日本生育率达到新低，对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很大影响。同时，日本的财政赤字不断扩大。

任泽平指出，最近“少子化”、老龄化，包括生育政策引起了社会各方面的关注。中国的“少子化”挑战日益严峻，原因包括主力育龄妇女大幅度减少、生育成本上升、新一代年轻人观念转变为追求独立自由等。“少子化”有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因素，也有政策不到位的因素。他强调，中国的人口问题主要不是总量问题，而是结构问题。1962年-1976年婴儿潮后，中国生育政策做了很大的调整，由原来的鼓励生育变成了计划生育，出现了人口生育的断崖，这是我国与很多发达国家面临“少子化”、老龄化很大的不同。2050年中国人口会急剧萎缩，2100年人口将降到8亿。中国人口红利逐渐消失，这将影响中国潜在增长率下降。适当的政策调整可能会使人口情况有所改善。他建议尽快全面放开生育，让生育权回归家庭自主，加快构建生育支撑体系。参考发达国家经验，下述五个政策效果相对较好，进行个税的抵扣和经济的补贴，加大托育服务的供给,完善女性就业权益的保障，保障非婚生育的平等权利,加大教育、医疗、社保等相关的支出。

伯特·拉森认为，很多国家的出生率下降与收入和受教育程度的提升相关。出生率会改变人口结构，意味着可能需要延长老年人口的工作时间。可以用来应对出生率降低的政策包括增加生育的水平、提高生产率和避免不平等的加剧。例如，法国曾实施减税政策以提升生育，经济激励措施可以帮助增加生育水平。丹麦几十年中一直提供大量补贴来提高托儿服务的质量和水平。育儿假也非常重要。此外，改变社会规范，如果男人能为育儿更多贡献，则妇女可能更容易得到工作和生育。他指出，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式包括提高人的教育水平、补贴教育、增加获得教育的机会、终身学习、引进机器人或是减少劳动强度的生产方法等。最后，他强调，要避免因老年人口比例增加产生的不平等加剧。丹麦采取了退休金与退休年龄相关联的政策来避免不平等。可以通过税收的补贴、终身学习或者工作上更多灵活性来实现更长的劳动时间。如果有激励机制，会有人自愿推迟自己退休的年龄，而且这些人可能更健康。此外，有针对性的移民政策也有助于增加低生育率国家的劳动力。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 撰稿：程昭雯；校对：夏倩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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