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构建中美建设性伙伴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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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9年会，于2019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其中3月25日大会，午餐讨论的题目是“构建中美建设性伙伴关系”。本节讨论由香港铁路有限公司主席马时亨主持。与会嘉宾分别为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名誉联合主席、美国前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主任、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楼继伟。

罗伯特·鲁宾在本场讨论中表示，中国国内存在观点认为美国的战略目标是要遏制中国，美国国内也有人认为中国的战略目标是首先在亚洲建立起其主导地位，然后在全球获得引领地位。

他提到，中国发起设立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美国非常不明智地反对欧洲国家加入，且自己没有加入。亚投行至今发挥的作用是非常积极的，而且很多做法也是非常专业的。如果美国要和中国建立起建设性关系，加入亚投行是非常重要的事。

诚然，美国不应该试图改变中国的基本经济政策模式，中国也不应该试图改变美国的经济模式，但是也要看到中国国家主导的经济体制与贸易投资方面存在的一些情况密切相关。双方需要找到一种双方都能够同意的解决方案。

对美国来说，关税应该是最后采取的手段，而非最先诉诸的手段。美国确实也有一些限制性的贸易和投资政策，在罗伯特·鲁宾看来限制过多了，美国应该关注那些真正与国家安全相关的问题，而非泛化。

他坦言，在未来的几十年中，中美可以是竞争关系，这不是问题，经济上可以从竞争关系中获益，但前提竞争是在建设性的基础上，而不是对立的基础上。

楼继伟也就《中美经贸关系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为题，发表了演讲。他指出，美国贸易逆差是美国经济的内生性问题，与中国无关。美国为维持美元国际贸易结算、国际储备和交易货币的地位，必然保持低储蓄率和适度的财政赤字，贸易逆差因而成为常态。

美国作为全球发钞国因此享受了特殊利益，但是也负有全球责任。美国的贸易逆差是结构性的，来自于美元地位和美国的政策选择，这是基本的经济学原理，不是通过中国让步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事实也验证了，贸易摩擦的方式无助于解决美国贸易逆差问题。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的数据，2018年美国货物和服务贸易逆差6210亿美元，比2017年的5523亿美元增长12.4%。再看来自中国的贸易逆差，根据中国海关总署的统计，2018年一季度，中国对美贸易顺差是582亿美元，二季度是757亿美元，三季度是933亿美元，四季度进一步增加到了972亿美元。贸易摩擦之后，对华逆差反而呈现逐步扩大的态势。

他还表示，贸易摩擦已经对全球经济产生负面影响。首先是让全球贸易降速。世界贸易组织近期预计，受贸易摩擦加剧等因素影响，2019年全球贸易量增速将由2018年的3.9%回落至3.7%，连续两年下滑，为近九年来的新低。

未来一个时期，分分合合，摩擦不断，将是中美双边关系的基本特征，但是中国不会因此走向封闭。从中国视角看，中国任何时候都会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方向，不可能重蹈闭关锁国的历史覆辙。而从全球视角看，中国与全球，包括美国的利益，已经深度交织、难以隔绝。排除中国的国际经贸安排是做不到的。各国都有不能承受之重。

他着重强调，中美要各自做好自己的事。除了做好逆周期、总需求管理外，中美两国的问题主要都在供给侧，都需要做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中国方面来说，美国对中国的关键谈判要价，也是中国自身改革的需要，比如知识产权的保护、放宽市场准入、规范产业补贴、清理产业保护政策。这些都是与中国当前的改革方向是一致的，中国近年来也一直在这个方向努力。

而从美国方面来看，美国的一些问题基本上都属于结构性问题。一是传统产业的衰退。美国 “锈带”的产生是在上世纪70年代，中国当时还在闭关锁国，因而美国传统产业的衰退与中国没有关系。

他指出，全球化和科技进步是历史的必然，如何实现传统产业的转型并且惠及各阶层人民，需要美国自己认真思考。但无论如何，让传统产业重新崛起是做不到的。

（撰稿：财新记者王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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