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7年会，于2017年3月18-20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其中3月18日经济峰会，首场讨论的题目是“世界经济：穿越不确定性”。本节讨论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余斌主持。与会嘉宾分别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保罗·罗默、经合组织幕僚长加芙列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副总裁张涛、世界银行前高级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考希克·巴苏、美国前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

在本节讨论中，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余斌表示，

2016年世界黑天鹅事件频发，2017年世界政治经济领域依然存在许多风险点，比如美国政策调整以及地区热点事件，加上逆全球化思潮抬头，都对全球经济走势带来不确定性。但是，不确定性不等于偶然性。当前全球政治经济领域不确定性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大程度上是长期结构性失衡的必然结果。要顺利穿越不确定性，根本在深化结构性改革。中国正在积极推进结构性改革，世界其他主要经济体也需要结构性改革。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提出，全球化带来经济发展，使越来越多人口摆脱贫困，但是财富在向少数人集中，新技术发展没有像预期一样带来生产力提高，赢者通吃法则加剧贫富差距，收入差距有扩大趋势。

不过，将当前世界出现的问题完全归咎于全球化是片面的，逆全球化思潮抬头与全球低增长分不开。

当前全球经济复苏处于重要关口，经过八年调整，去年下半年全球经济出现新的曙光，制造业PMI处于扩张区间，大宗商品价格回暖，10年期国债受益率上扬，各国应合作打造全球化升级版，向更加包容、公平、可持续方向发展。

中国经济深度融入全球经济。中国正在推动经济转型，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将成为未来经济增长主旋律。中国正在从世界工厂变为世界市场，需求不足是全球经济低迷的主要因素，中国有巨大市场需求。此外，中国在提供越来越多公共产品，为全球发展作出贡献。

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保罗·罗默表示，以深圳和新加坡为例，房地产开发模式和思路创造经济发展。如果要复制这种城市大规模开发模式，需要提高警惕，可能会面临新的问题。在新世纪，全球建筑规模需要加速，或将在现有基础上把设施增加100倍，但这需要做好规划，而不是急于建设。

经合组织幕僚长加芙列拉表示，世界经济面临超出预期的挑战，增长乏力，投入不足，生产力增长有限，需要扭转这样的发展方式。中国持续快速增长，虽然有所减速，但是中国依然会是全球经济增长引擎。

当前世界经济的主要风险包括：某些经济展望和资产价格之间的脱节；私营部门信贷过度增长和高杠杆，可能中国暴露的风险更大；贸易自由化七年多进展出现逆转；世界出现资本流动难民流动，这些流动需要通过政策进行引导。

OECD研究显示，收入分配不均，解决方案不是封闭市场和国家，而是更好的收入分配。挑战在于，如何推进全球化，让全球化益处照顾到那些被遗忘的人。各国还应当为全球经济打造根基，设定全球经济议程，中国和其他主要国家也将发挥主要作用。

主要经济体人口出现老龄化，养老金是否有足够可持续性。有些经济体引入了新的移民，但是这种做法在美国和欧洲目前遭到质疑。我们认为，如果能够采取有效措施，让新移民融入当地，将带来益处。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副总裁张涛表示，全球经济增长展望让人看到积极乐观的迹象，新兴市场增长方面是引擎，过去几年提供了超过70％的增长贡献。新兴市场亚洲国家还会引领稳固发展，比如中国、印度、印尼。美国出现增长调整，在欧洲也看到继续缓慢的复苏。

目前的挑战包括，金融环境大幅度收紧，政治局势发展，经济一体化进程受到阻挠。更重要的是，把增长带到下一层级，确保全球人民从增长受益。增长来自创新和资源有效配置。我们需要考虑增长在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影响，促进全球发展更加包容均衡。发达国家需要刺激需求，解决公司负债过高的问题；新兴市场要有稳健审慎的宏观监管和市场，中国转向可持续发展路径，对中国和世界都有益处。

国际社会必须加强经济合作承诺，关注开放性和包容性，为所有人提供更多机会。

世界银行前高级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考希克·巴苏表示，目前全球经济处于转折点，当前各国经济表现出现分化，有些短期因素在起作用，比如油价周期和政策影响。中国将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利用资源大有作为，墨西哥如果削弱和美国关系，或将会有更多自贸协定，更多机会。

美国前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表示，战后美国参与缔造了相关国际体系，使各经济体相互融合，促进世界和平，奠定全球化基础，实现大规模减贫。这其中受益最多的国家是美国和中国。

但是，美国现在对全球化存在深层次疑虑。有调查显示，当被问及加入全球经济体系对美国是否有益，86％学者认为有利，49％的公众答案是否定的。特朗普最新政策要违背世贸组织协定，提升关税，封闭边境等。需要看这是政策调整，还是大规模政策转型。美国如果脱离全球化，风险很高，对中国来说也是如此。中国发展依赖于全球化深化。中美都有责任保证全球市场开放，建立互利共赢的双边关系，中国应促进开放，减少歧视性措施，这样才能保证全球化活力。

特朗普政府政策会受到两方面影响，一是竞选承诺，二是其政府中某些人的观点。特朗普对华政策不是完全孤立的政策，沿袭了前任政府的一些观点。特朗普的政策可能更多孤立主义、民族主义、保护主义，我们知道一定会有变化，但是不知道调整会有多大。

（撰稿：财新记者 陈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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